1 . 不是江郎才尽，那是庸才的以己度人；也不能说由于他的精神病，人间有的是精神病患者。是什么呢？或许是一种罕见的对于自己的诚实。意大利大导演帕索里尼的好友在分析他最后一部备受争议的电影时说，帕索里尼在这部电影中“不再喜欢他自己了”。不久，帕氏死于一场他自己招惹的惨祸。
2 . 懒惰是愚者的休暇。
3 . 劳动能将人变成勇士，懒惰能将人变成魔鬼。
4 . 于是这才逼出来八九十年代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怀旧电影”──也是怎样的闹**（其实那叫什么**），怎样的闹恋爱（其实那叫什么恋爱），**加恋爱，小孩子糊里糊涂养出来。小孩长大了，扒车混票，千里认父千里寻母，那一个个另娶另嫁的老知青瞧着各自的骨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左右难做人：黄蜀芹导演的几十集连续剧《孽债》讲的不就是这档子事情么？90年代以来类似的影视长片太多了，主旋律莫不是儿女私情中的**文化，文化**中的儿女私情。
5 . 懒惰包含永久的失望。
6 . 我期待并试图促成中国人看世界的旅行文学，但并不是中国人如何印证西方人已经发现的世界，而是写出中国人自己的眼光。发现，并不仅仅意味着登上最高的山，潜入最深的沟，越过最后一道自然屏障而抵达前人未到之处——如果是这样的话，西方探险家没给我们留下太多机会——发现还意味着从熟视之物看出新意，从平凡之事看到美，从混沌中看见秩序，从无情中写出有情，游记，是考验观察和见地的文体。
7 . 你一要肯定自己的感受，感受是很可贵的东西。画出动人的画，凭的是感受，而不是技巧。我画的那个朝圣的小姑娘，那么苦、那么好看，但她自己却不知道——艺术就是这样，凭这一点点就打动人了。
8 . 时间是最公平合理的，它从不多给谁一份。勤劳者能叫时间留下串串果实，懒惰者时间留予他们一头白发两手空空。
9 . 我的疯狂只如那些受到庇护却又被打落凡尘的人那般，在涤罪中按停了自己的光阴。
10 . 懒惰等于把一个人活埋。
11 . 我们谁都会有这种体验。一生中有太多次个人危机（或轻或重，出于各种原因）足以让人放弃手上的事情。聪明人会停下，绕开，但碰到凡?高的性格（天才的性格，浓度百倍于常人），不，应该说像凡?高这样一条性命（再没有谁的作品会像凡?高的画直见性命），这种个人危机足以使他干脆不要性命。
12 . 我所谓的“权力”，不是说谁在欺负谁，谁在受欺负。说破了，所谓体制，就是饭碗。四十多年前***警告大家：“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今天，体制警告大家，并成功地使大家随时随地自我警告：“千万不要忘记饭碗。”
13 . 我们很不幸地生在一个电视霸权主义的时代，电视训练着并改变着无数人的欣赏习惯，让无数人变得焦躁、轻浮、懒惰、追逐直观和直白。
14 . 连续剧你不要批评它，不要当它是艺术，它就是生活。你给我看电影，我马上计较哪个镜头没用好，哪个光没用好，连续剧你计较这些干什么？多深多浅，我不计较。我不喜欢，换台就是了。
15 . 一到傍晚，懒惰的人就忙碌起来。
16 . 这就叫开眼界。此后经过，略微留心了。果然，某次是在严冬，竟有七八位腰穿皮质超短裙的“姑娘”沿街蹲开。美女蹲坐，照样身姿好看的，兼且十分“本土化”，她们无所事事而分明有事，其中一位对着手提电话大叫：“咋整呀？你说啥呀！”明眸皓齿。以我辈对于美女的最高比较级看，她们平均的“好看程度”正像当年军区文工团女演员。
17 . 英国人约翰伯格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一个被割断历史的民族和解及，它只有的选择和行为的权力，就不如一个始终得以将自己置身于历史之中的民族和阶级，这就是为什么——这也是唯一的原因——所有过去的艺术，都是一个**的问题。”
18 . 光勤劳是不够的，蚂蚁也非常勤劳。你在勤劳些什么呢？有两种过错是基本的，其他一切过错都由此而生：急躁和懒惰。
19 . 懒惰是德行的墓穴。
20 . 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然，那三分之一就是指活在神州大地上的中国人。我实在不忍享受“水浅”而“火不热”的生活，遂毅然出国，“受苦”去了——真不好意思，今年年初，我又回来了。我一回来，还在美国的不少中国同行就忧心忡忡诚心诚意追问我：适应么？习惯么？后悔么？那意思，就是怕我回来又“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