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吃什么?(比我爸的伙食都好)

首页常识更新时间:2023-05-02 16:08:09

2021年年底西安疫情居家封控,家里的宠物没有粮食了,我就想起小时候养过的宠物。

我是70后,我的小时候就是八十年代左右,那时候我们家住在南桥梓口,家里有个小院子,全家人都住一起。我奶奶养了好几只猫,每天家里都要有人去大麦市街给猫买杂肝或者肺啊什么的,再和开水泡过的碎剩馍拌在一起,就是猫最喜欢的美食。

我一直记得,午后的阳光下,我奶奶穿着水蓝色衬衫,外面罩件深蓝色马甲,腿上搁着个大箩筐,里面放满针线、布头和纳了半截的鞋底。她戴着花镜干活,时不时看看卧在她脚旁边的猫。我小时候的棉鞋都是我奶奶做的,一直到小学毕业。有时候,奶奶也会捉过猫,对着太阳,一丛毛一丛毛地拨拉,挤死猫身上的跳蚤,她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

▲图源:新京报 | 图文无关

我好像从来对猫都没有太多感情,不记得对它们干过什么。老猫生小猫后的情景倒是历历在目,猫崽们挤在一个纸箱子里,眼神恐惧,喵喵地叫个不停。可能是老猫喂不过来,奶奶用滴眼药水的直径不足2公分、像玩具一样的小瓶子里灌牛奶给小猫喂。生出来的小猫往往会送人,五叔也曾经拿去文艺路卖,如果有卖掉换了钱,他回来会兴奋地讲好一阵子。奶奶离世已经31年,南桥梓口城市改造,家里拆迁,小院子没有了,早不记得猫是怎么处理的了。

初中后我回了南郊和父母住,家里的宠物变成了狗。主要是老妈养着。我始终觉得养宠物是非常麻烦的事,要给他们拾掇吃喝拉撒。我妈是个麻利人,照护狗不在话下。狗这个家伙烦着呢,会撕咬家里的各种东西,往往一觉醒来,袜子被丢在大门边,鞋子被拖进了厨房。老妈就会像训孩子一样教育狗,慢慢也就好了。因为各种原因,家里养过好几条小狗,名字有豆豆、亨特、麦考尔什么的,当时流行的国外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就这名字,很帅。

▲图源网络 | 图文无关

那时候还没有关于养狗的各项法令,单位的院子里就一栋楼,大家相互熟悉,狗跑去楼下自己遛自己,一般都不会出大门。做好了饭,正吃着,突然想起臭狗子还在楼下,我妈就在厨房窗户喊狗的名字,邻居看到了就会回应:玉芳,回去了,狗回去了。话音未落,就听到狗呼哧呼哧跑上楼的声音。

我们院儿虽小,但毕竟是单位家属院,门口还有个门房,专人看门。看着看着,门房就成了大家的棋牌室,正好摆一桌。因为打牌的人往往要吸烟、嗑瓜子,大家嫌脏,一般都不愿意在自己家“支摊子”。谁家不要的旧桌椅、旧沙发都放进门房里,满满当当。从早到晚,这里永远有一桌开着张的牌局。打得小,五毛一块,纯属娱乐。

冬天的门房里烧着公用的大煤炉,连着烟囱伸出窗外,上面坐着个烧水大壶咕咕嘟嘟冒热气。放学回去的孩子往往要掀开厚重的门帘望一眼,打牌的、看牌的里面有没有自己的爸妈。我妈打麻将属于教授级别,她去的时候,我家狗子就在门房后的自行车棚子里转悠。有时候它守在门房门口,如果有外面不认识陌生面孔,就会狂叫不已,担任起看门的责任。单位家属院的好处就是没有秘密,坏处也是这个。有好吃好喝的藏不住,从自家的窗户、大门蔓延开来;夫妻吵架打孩子也一样,哭声骂声吼叫声也都从相同的渠道散播。那时候的门窗没有现在的严丝合缝,窗户后面好像都有眼睛,什么也藏不住。

按说一条狗的寿命在15年左右,但是我们家却养过好几条,没有一条寿终正寝的。现如今,我妈已经不养狗好多年了,狗子们让她伤透了心。家里叫豆豆那条狗是走丢的,具体它从哪里来我记不清,我只记得它走丢那段日子,我妈骑个自行车,连续几天跑了家周边好多条街道,简直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她跟邻居说每次她下班回来,只有狗会早早守在门口迎接她,一开门就扑上来,摇头晃尾巴,热烈欢迎主人回家,比较起来,她养了十几年的那几位家庭成员,简直就是白眼狼。豆豆不是什么好品种,细想起来,我家的狗都不是名贵品种,全是土狗笨狗,但这不影响它和家人建立感情。

▲图源网络 | 图文无关

九十年代末期,我家还养过一条叫亨特的狗,我印象特别深。我生了宝宝回家的时候,我妈抱着孩子放在床上,狗很不高兴,一直唬着叫,在它心目中,宠爱自己的人有了新的宠爱。

亨特的离开是场悲剧。那时候家里还是单位的老旧单元房,为了防老鼠,我妈在阳台的角落里放了一小把沾着老鼠药的瓜子,结果狗子翻出来吃了。发病的时候,我妈疯了一样抱着它去医院,走到半路上,狗就死了。我妈泪流满面把它抱在怀里回来,一边哭一边念叨着是自己害了它。她抱着狗的尸体,从外面走回家里,又从家里走下楼,走进门房,见到人就讲述事情的经过,不停地自责。那天全家都笼罩在悲伤之中,我们都担心我妈受不了打击,晚上由我爸牵头,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挖坑把狗埋了进去。从此以后,我家再也没有养过宠物。

▲图源网络 | 图文无关

毛茸茸的小猫、有个性的小狗,谁会不喜欢呢?可是只有爱心是不够的,必须要有抚养它们的责任与能力。这些年,我一直都劝人不要养宠物,因为深切感受过、看到过那种离别的悲伤,这悲伤痛彻心扉,足以抵消它们曾经带给自己的欢乐。

没有宠物二十多年的家,在2021年的夏天迎来了小爱。小爱是只鹦鹉,她的主人是大学毕业后要回老家长沙的大男孩。我们因为业务关系相识,很偶然看到朋友圈里他给鹦鹉找主人。我也不知怎么就和他联系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把小爱送来的那天,很热,小爱住的是一米多高的双层“别墅”,打扫得很干净,原来的主人还带了她的粮食。当晚,我和小伙子一起吃了串串,知道他想去北京发展,当下就联系了几个北京的朋友,希望能给他帮上忙。

▲图源网络 | 图文无关

没多久,小爱就被送回了我爸妈家,这次,是老爸忙活了起来。我妈嘴上说我给家里找事,实际上也喜欢小爱。虽然有一张利嘴,可小爱不是那种会讲话的鹦鹉,惹了她,她会狠狠地用嘴巴拧你。我爸有时候让她站在手指上,温柔地和她说话:“小爱,小爱,我整天给你吃给你喝,给你打扫卫生,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接着突然画风一转,频道变成陕西话:“你这个闷怂,连个话也不会说。”

小爱的别墅放在阳台上,从客厅到阳台,是横着的U字型路线,每次和她玩一会儿,老爸就会让她自己飞回去。在拐弯的地方有一面大穿衣镜,小爱刚到家的时候,不会在飞行中拐弯,总是一脑袋撞上镜子。过一阵子我回家,我爸兴奋地让小爱给我表演,小爱已经练出来了,到了拐弯的地方,飞行速度不减,很顺畅地划出弧形,顺利抵达自己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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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耳背,还不爱戴助听器,别人说话他就看着人家嘴唇连蒙带猜。近些年,耳朵越发聋了,他也就不爱下楼、不爱和别人交流,因为听不清别人说话显得自己很傻。12月初的时候,我爸因为咳嗽住院,后来肺部手术开刀,在二附院一住就是半个月。身上插着三四根管子,还一直惦记着小爱。疫情来了,我爸赶在23号出院,和我妈、小爱一起隔离在家里。人的粮食蔬菜都有,物质不丰富,但不至于饿肚子,可是小爱断粮了。

她原本吃的是号称18种谷物混合的粮食,疫情期间吃完后,我妈给她喂小米、玉米珍,她都倔强着不吃,只吃我爸给她喂的苹果。我爸无奈又沮丧发微信给我说:你试想一下每天吃两块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苹果是什么感觉。快递没有、到处封闭,我也干着急。前几天,好不容易联系到一位认识了三十年的老朋友帮忙,配了鸟粮送进去,老爸高兴极了,说人欢鸟叫,小爱终于能吃饱了。我又想哭又想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在外地好吃好喝应有尽有,没有和家人共同抗疫。知道家人受的苦,情感尤为丰富,动不动就红了眼圈。今年过年因为政策没有回家,其实父母年龄都大了,还是很想和家人团聚,一起好好过个年的。

作者 | 魏颖 | 陕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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