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华南农业大学、岭南现代农业科学与技术广东省实验室沈永义教授、肖立华教授等科研人员联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杨瑞馥研究员及广州动物园科研部陈武高级兽医师开展的最新研究表明,穿山甲为新型冠状病毒潜在中间宿主。
这一最新发现将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源头防控具有重大意义。
一只小穿山甲把头埋进腹部,蜷曲的尾巴环绕着身体。披着厚重的鳞甲,它的外形近似一颗松果。稍过一会儿,这只外观古怪的动物舒展开来,探起它纤细的头部,眨着黑加仑般的眼睛,望向陌生的人类。
这只学名为白腹长尾穿山甲的小家伙无疑是幸运的。近日,乌干达野生动物管理局获悉它可能在附近森林被捕获的消息后及时营救了它。在颠簸的车辆中经历了一段漫长又尘土飞扬的旅途后,这只穿山甲被放生,回到了某国家公园的野生环境里。
作为地球上鳞甲目哺乳动物的唯一后代,这种本应“养尊处优”的动物却已面临濒危的处境,保护穿山甲之路缘何如此困难?
从广布到濒危,穿山甲经历了什么?
穿山甲是古老的哺乳动物,是一种从7000万年前的食肉目动物进化而来的特化物种。它的视觉基本退化,但嗅觉极其灵敏。其以蚂蚁为食,遇敌时缩成一团,鳞甲是它们的铠甲。它们利用长长的爪子挖掘出一个白天睡觉的洞穴,在傍晚则四处寻找食物。目前世界上有8种穿山甲,主要分布在非洲和亚洲。
图片来源:JEN GUYTON/MINDEN PICTURES
扬州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学院动物学副教授李世平告诉《中国科学报》,穿山甲濒危的原因大致可分三个方面。
首先,穿山甲繁殖艰难。穿山甲是一种身披鳞片的哺乳动物,栖息于丘陵、山麓、平原的树林中。穿山甲喜炎热,能爬树,以长舌舐食白蚁、蜜蜂等昆虫,食量巨大,但是食性单一。雌性穿山甲一胎仅产仔1到2只。穿山甲对生存环境要求高,适应性差。
其次,穿山甲目前无法实现大规模人工养殖,最关键难点在于食物问题。穿山甲对蛋白质的要求很高,可是人们缺乏深入的野外研究数据,即使向穿山甲投喂干蚂蚁、高蛋白的粉末饲料,也难以保证其营养充足。偏夜行性的穿山甲生性谨慎,对温度变化十分敏感,食性的单一化也导致它们胃肠道非常脆弱,这些也增加了养殖难度。
同时,民间对穿山甲的盗猎屡禁不止。一方面,人们对其药用价值极为看重,相信穿山甲可以治病,补身体。另一方面,不少富人花重金买穿山甲,只为了在餐桌上炫耀其经济实力。因此,由于巨大经济利益驱动,偷猎穿山甲的行为时常发生。
并无过多“神奇功效”
据报道,此次乌干达的营救和放生行动是全球拯救穿山甲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穿山甲前景凄凉,因为它们是全球普遍被偷猎和非法贩卖的动物。人们认为,其鳞片和皮肉具有药用价值。尤其在中国和越南,穿山甲的鳞片被认为有治疗诸如循环障碍、皮肤病和哮喘等疾病的效果。
然而,被许多人疯狂迷信的穿山甲的疗效果真如此吗?
“事实上,穿山甲的鳞甲只是角质化的皮肤附属物,它的主要成分是β角蛋白,和毛发、指甲等的成分没有本质区别。”李世平说。
李世平介绍,研究人员发现,猪蹄甲和穿山甲的鳞甲提取物中所含成分相似且含量接近。同时,一些针对它们在泌乳、抗炎、抗微循环障碍等药理方面的研究发现,两者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需要注意的是,服用穿山甲的鳞片还要小心鳞片中累积的一些有毒元素,比如砷、铜等。”
另外,穿山甲的肉在营养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根据相关检测数据,它的肉中主要是蛋白质、脂肪、矿物质等,相比平时吃的普通动物并无过多营养优势。
“而且,穿山甲作为野生动物,身上存在大量病毒和寄生虫,所以食用穿山甲存在损害健康的风险。”李世平说。
保护穿山甲刻不容缓
在津巴布韦,该国环保组织Tikki Hywood基金会希望可以通过穿戴在鳞片上的小型追踪设备监测被放生的穿山甲。去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穿山甲专业小组以及其他来自亚洲、非洲的专家在英国剑桥会面,讨论估测穿山甲种群数量以及监测该物种的更优方法,如无线电发送器、摄像陷阱等。
针对穿山甲鳞片交易,研究者也做了相关分析。“理论上,价格数据可以显示关于市场供求动态和购买力的信息。”牛津大学生物学家Dan Challender说。2013年,整只大穿山甲在中非的售价约为280美元,而在亚洲某些地区,每公斤鳞片售价750美元。科学家研究认定,喀麦隆和尼日利亚是亚洲穿山甲鳞片的主要出口国。
动物保护主义者希望把有关穿山甲的信息和保护方法散布到全世界。乌干达野生动物管理局正在和Tikki Hywood基金会合作,训练护林人员如何处理缴获的穿山甲,以及如何在指定的安全区域放生。此外,基金会还提供治疗获救动物的医药箱。
在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规定,珍贵、濒危的陆生、水生野生动物和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受国家法律保护,因此滥食二级保护动物穿山甲是违法行为。
“保护野生动物就是保护人类自己。由于环境的恶化和人类的乱捕滥猎,各种野生动物的生存正在面临各种各样的威胁。而它们的灭绝,首当其冲的是生态系统的平衡被破坏。这会导致许多可被用于制造新药的分子消失,还会导致许多有助于农作物战胜恶劣气候的消失,甚至引起新的瘟疫。由此所造成的损失是我们永远也无法挽回的。”李世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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