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战争历时多久一年(一群普通人的抗美援朝七十年)

首页常识更新时间:2023-09-14 00:42:10

荔湾湖边上的荷花开了。

71岁的广州荔湾区仁威庙志愿驿站的志愿者覃璐玲,微微佝偻着背,笑着给游客们指路。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抗美援朝的烈士后代。

2007年至今,她为超过50位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抗美援朝烈士找到了家,其中广东籍烈士33人。

这个漫长的故事背后,还有很多个普通人的名字,跨越广东、广西、湖北,历时超过70年。

7月27日,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

对于和覃璐玲一样的普通人而言,当年朝鲜战场一场又一场的雪,今时今日还未下完。

广州抗美援朝志愿军烈士后人覃璐玲,和丈夫范伯成重回当初为烈士寻亲时去过的村庄。

覃汉坤

故事从1951年初开始。

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打响。

那一年春天,广西贵港,村里17岁的少年覃汉坤,有了一个很明确的想法:报名参军。一年后,他在朝鲜西海岸的战场负重伤,转回国内抢救,医治无效,在18岁的一个清晨牺牲。墓碑上记录的准确时间是:1952年10月17日,上午6时。

离家前,在距离死亡还剩一年半的时候,覃汉坤考虑过一件事:要不要把参军的决定告诉家里人,还有几句话想交代。父母是不能讲的,讲了肯定不会答应。家里四个兄弟姐妹,他想到了哥哥覃汉珍。

去当兵,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村里差不多大的壮族小伙子,还有三个都张罗着要去。里面就有同学覃达元。他和覃汉坤是同校同班,一起入伍之后,给外边人介绍,两人就是同乡。

覃达元觉得,从很多个角度来说,覃汉坤都是个进步青年。有一年春节,家里要给覃汉坤买套新衣服过年,后来无意间听到同学覃志强交不起学费了,他把这钱拿出来,给别人交了学费。其实当初他家里说要买新衣服,他很高兴的。覃达元记得。

1950年的秋天,覃汉坤初中毕业,组织起文艺队,排练节目,到各村表演,讲的都是当时的土改政策。他还帮着农会干部,在村里开青年扫盲班。没纸没笔,他就自己省钱给大家买。覃达元也记得。

翻过冬天,开了春。那一年覃达元和覃汉坤一同离开家乡,都如愿当上了兵。

后来,他听说覃汉坤在中国人民志愿军45军133师。和在村里时一样,还是教文化,做文教干事。后来,两人又在同一年跟随部队入朝,参加抗美援朝战役。

再后来,覃汉坤负了重伤,回国医治无效,葬于异乡。覃达元从朝鲜回了老家,在贵港一间骨科医院做医生,直至退休。退休以后,他时常想起这个当年一起离开家的年轻人。他写了一封《忆战友覃汉坤》的亲笔信,转交给覃汉坤家人,数年后去世。

第67预备医院的指导员白玉发记得那一天。

从前线送来的时候,覃汉坤伤口感染,肠子露在外面。牺牲时,是院长亲自送葬的。大家抬着小战士的棺材走到墓地——12排4号墓。他成了这里最小的男性烈士。后来,同他一起埋在这座湖北茶山上的,一共是142个烈士。

在湖北省赤壁市羊楼洞村老营盘的茶山上,共发现了142个墓碑。

余发海

53年后,爬上这座茶山的湖北赤壁病休警官余发海,面对着142座坟出神。

他把齐人高的杂草拨开,一个百人墓群就这样在他眼前出现。大部分碑文字迹已然模糊,余发海扎了一把草,把墓碑一个一个清扫干净后,他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些排列得不那么整齐、矮小、陈旧,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墓碑意味着什么:一个湖北赤壁羊楼洞村老营盘的茶山,有一个抗美援朝烈士墓群。

他喊来附近村民帮忙,跪在一个个墓碑前,把142座墓的碑文全部抄下来。

有步兵、空军、铁道兵、炮兵。有战士,也有班、排、连、营干部。部队番号涉及31个军37个师,籍贯涉及全国24个省、118个县市。最小的那个男烈士姓覃,覃汉坤,只有18岁。

为何一百多个烈士墓,会出现在湖北这个鄂南小镇?

他查阅《蒲圻县志》(赤壁市原名蒲圻县),看到了一段记载:1951年6月21日,羊楼洞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预备医院,正式接收中国人民志愿军伤病员。至1953年7月,共接受伤病员3100人,治愈2700余人。

随后他又查到《赤壁民政志》,其中明确记载,第67预备医院因救治无效而牺牲,就地安葬者均追认为烈士。

半个世纪以前的事,在余发海面前逐渐清晰起来。抗美援朝时期,因京广铁路在羊楼洞附近建赵李桥站,第67预备医院在此设立。朝鲜战场上负伤的战士运送回国救治,有一部分通过铁路运送到此。1956年3月,医院撤销,医护人员分散安置。

坟已经荒了半个世纪了,这142个名字背后,是142个家。2006年清明,他根据烈士墓碑上的籍贯信息,发出了100多封信件,这一年他只收到8封回信。2007年,他意外拨通了墓地里最小的烈士覃汉坤的家属电话,他告诉电话那头的人,你们的家人我找到了,就葬在湖北赤壁。

听说覃汉坤哥哥的家,从广西搬去了广东。57岁的余发海,带着两个瓶子去了广州。两个瓶子,一个装水、一个装尿,换肾这些年,喝进去多少,就要排出来多少。余发海不怕折腾,也不怕吃苦,孤儿出身,后被收养,终于长大成人,做了一名警察。后来得了肾衰竭,在原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的帮助下,余发海得以换了肾。这些事,让他心里时常感念。他想去见见电话那头的烈士一家。

2007年,余发海(右)从湖北前往广州,看望烈士覃汉坤的哥哥覃汉珍。

见面那天,覃汉珍老人哭了,坐在床边,挺直腰板,和余发海合了一张影。那年离开广州前,余发海说,想去中山纪念堂看一看。后来,回了赤壁后的18年里,他和志愿者为142位烈士中的128人找到了家。再后来,听说在羊楼洞第67预备医院的旧址上,建起了羊楼洞小学。

覃汉珍

除了那一次和余发海的见面,覃汉珍这一辈子很少流泪,话也不多。

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头发都是白的。那天,余发海告诉覃汉珍,你是烈士的哥哥,我找到烈士了。年近90岁的覃汉珍,裹着军大衣,老泪纵横。

他等那一天等了太久。自打家里最小的弟弟离开之后,直至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他一封家信也没收到过。后来,家里人很少再提起这个弟弟了,再后来,钢笔、军帽、印章陆续寄来了,连同抚恤金一起来了:人葬在湖北,具体位置不明。

他就把家搬到了湖北,把工作调到了武汉大学。那个年头只有星期日能休息,覃汉珍赶早出门,没什么交通工具,全靠步行。在湖北连片的山野里大海捞针,就这样捞了半辈子。直至后来身体状况不佳,举家搬去广州,安家立业,把孩子们养大成人。

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能早出晚归奔走山野的年纪了。覃汉珍平时坐在轮椅上,让棉被用力顶住后背。年纪大了,记忆还是清晰的。当年弟弟覃汉坤离开家,他是唯一知道弟弟要去当兵的家里人。他更忘不掉弟弟临走前,对自己的那句交代。只是有些话,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面前的女儿开口。女儿常常觉得,父亲话很少,或许只是年纪大了。

找到弟弟后的那些日子里,覃汉珍的话比往常多了些。有机会,他就会跟女儿念叨几句,你有时间,就多去你叔叔的坟头上祭拜一下,就当成你另一个爸爸一样。女儿就遵照父亲的意思去祭拜,替年事已高的父亲多看一眼,并无他想。

覃璐玲(右一)遵照父亲的叮嘱,前往湖北为叔叔覃汉坤扫墓。覃汉坤的同军战友也来到现场。

“我要去当兵了,你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要过继给我,不然我就没后人了。”1951年的那个春天,覃汉坤去部队前,跟哥哥覃汉珍说。一年后,弟弟牺牲。同年,覃汉珍的第一个孩子,女儿覃璐玲出生。

“其实,一直在找的你这个叔叔,也是你的爸爸。”在后来一个平常的日子里,覃汉珍告诉了覃璐玲,这个他守了很多年的秘密。

找到弟弟一年后,也是那样一个平常的日子,覃汉珍枕在覃璐玲的手臂上,安然离世。

覃璐玲

2017年五一节后,从肇庆市德庆县回来的那个夜里,凌晨1点,65岁的覃璐玲失眠了。

如果不是在这,张荣元的家还能在哪?

肇庆市德庆县,广东中西部,西江边上的小城。在这里,从凤村镇开始,走454县道,一路向西北,十几个村、岗、岭,在覃璐玲心里有一张地图。

这是她和丈夫一路上用车轮压过的地图。不是一遍,是四五遍,上千公里,反复碾压过的、连做梦都会梦到的一张地图。不为别的,就为了找一个去世71年、无任何血缘关系、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10年前,2007年,她去湖北羊楼洞祭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叔叔覃汉坤,也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小时候,常看父亲早出晚归。大一点,有了概念,知道父亲在找一个没有回家的叔叔。后来找到了,又常听到父亲念叨,有空就去祭拜,就当成你另一个爸爸一样。直到父亲去世后,这些年里,她才恍然明白,当年父亲言语间的暗示意味着什么。

她记得那天。10年前,自己第一次跪在叔叔墓前,她哭得厉害。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覃璐玲也说不清。

后来她又去了湖北六七次。带回来了一个完整的墓地烈士名单,还有142张烈士墓碑的照片——余发海联系不上的广东、广西籍烈士家属,她来找。

这些名字和墓碑上的刻字,她都抄在一个笔记本上。后来的很多年,她在广东、广西寻人的时候,常常随身带着这个本子,其中就有张荣元的名字,羊楼洞5排6号墓的主人。墓碑上只有几行简单的介绍:张荣元烈士,广东省德庆县二区凤和乡五岑村人。1951年2月在惠阳洪大村自愿入伍,1952年5月11日牺牲,时年29岁。但时过境迁,凤和乡五岑村,这个地名似乎从地图蒸发,找不到任何资料。

那时已经从单位退休的覃璐玲,有了更多时间。那就用笨办法,确定了德庆县的范围,相近的地方,一个一个查。她去广东省档案馆,不能借出去的原件,就一行一行抄下来;联系德庆县文化馆,麻烦女婿找相熟的朋友查询分区的原始资料;114打过不计其数的退役军人事务局电话,关于张荣元的线索还想再多点。

上网操作不熟练,就求助烈士寻亲志愿者群里的群友,帮着查一查。要手写的资料太多,她就存下孙子们的草稿纸,一张又一张地写。孙子年纪太小,很多事情尚理解不透。覃璐玲只告诉孩子们,自己在给烈士们找家。咱们家里也有一位烈士,一个英雄。

覃璐玲的笔记本,其中记录着尚未找到家属的烈士信息,以及她调查走访后收集到的线索。

这些年她不敢换电话,到处留了联系方式,她怕一旦有线索,别人找不到她。就像是2007年接到余发海电话的那天,那头说,叔叔找到了。她挂了电话,一个字都不敢讲给父亲,怕到头还是一场空。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如此谨慎的人。自小在广州长大,广东话有一个词,“行差踏错”,她不敢走错,怕对不起“烈士后代”这几个字。为了这几个字,覃璐玲不敢走错一步。

就为了一群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吗?覃璐玲曾打过的一个电话,她告诉对方,我是寻找烈士的志愿者,你们的家人我找到了。对方后来告诉她,家里老父亲卧床一年多,听到消息,硬是撑着,要坐起来。

覃璐玲在电话那头哭了。她想起父亲,想起余发海来的那天,父亲脸上的泪。

范伯成

覃璐玲失眠的那个白天,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而此刻两人尚不知情。丈夫范伯成开着车,覃璐玲向窗外望。2017年6月18日,两人又一次去了德庆县,想再找找烈士张荣元的家。

车子开到了罗岑岗,路过一棵很大的龙眼树。

这些年,在德庆县有“岑”字的地方,两人都跑遍了。究竟有没有张荣元这个人、有没有五岑村这个地方,范伯成和覃璐玲心里没底。

这是一棵极为茂盛的龙眼树。村民说,树下原来还有几座青砖大屋,如今变成了厂房。覃璐玲拍了张照。

世事变化太快。这些年,家里的硬盘都坏了几个,好在范伯成把142张烈士墓碑的照片刻录在光碟上,没出什么意外。每找一个烈士,覃璐玲就去调一张墓碑的照片,打出来,塑封好,带着出发。

妻子的坚持,范伯成心里明白。那年听说叔叔覃汉坤找到了,妻子在家守着父亲,范伯成跑了趟湖北,去了烈士墓。从赤壁到羊楼洞,68公里路,最窄的地方,会车都要先找地方停车。

小时候,在梅州老家,范伯成觉得,抗美援朝是很遥远的事。家里有铁有铜,尽量卖出去支援国家,至于怎么打仗、捐钱要怎么用,已经顾不上了。那个时候,吃饱饭是最重要的。

后来,亲眼看到羊楼洞142个烈士墓,他打电话告诉妻子,一切都是真的。

这些年,两人陆续退休,妻子把烈士寻亲当成要紧事来做,范伯成就陪着。

妻子不会开车、不大认路,他就去当司机,一个定位一个定位地找。到了凤村镇,说往前问一问——到了鲤鱼岗,村委说没有张荣元这个人——继续往西北,牙齿岭、龙须村、下凤岗、大村、茶根咀——到了罗岑岗,村里八九十岁的老人谁都没听说过。

两人在村里寻找烈士家属的时候,常找村里八九十岁的老人打听。

车开在454县道,还在一路西行。在一个地方失望了,总觉得希望就在下一个地方。到了饭点,车子停在一个叫牛口大田的村子,两人拿出热水和面包。范伯成知道,妻子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路过的村民看见了,塞进几个冒着热气的玉米。

碑文也不一定是准确的。范伯成向村里人打听,那时十块大洋,就给立一个墓碑,刻碑人的文化水平不见得高。不出门的时候,范伯成就在家琢磨。他仍旧保持着一个教师的职业习惯:动笔。拿到德庆县分区的原始资料,他把里面的地名一个一个摘出来,在稿纸上拆解数遍。

“五”字,写成连笔,漫不经心,像不像“豆”字?

“岑”字,一山一今,左右重组,不就是“岭”字?

拿出墓碑照片再看看,岑字的底端,被青苔覆盖的位置,隐约有一小点。

会不会“五岑村”,其实是“豆岭村”?

他喊妻子打电话!打114找豆岭村!德庆县有个豆岭村!

豆岭村村支书张少明接了电话,说要去问问。

过了一会,电话打过来。“张荣元家,就住我隔壁,我让他家里人听电话。”

张彩云

接到电话的那天,张彩云带着肇庆乡音,讲了不少话。电话那头的女人听不太明白,换了一个男声,张彩云继续讲:张荣元就是我的父亲。

村支书张少明依稀记得,那是2017年10月的一天。印象里,60多岁的张彩云,似乎以前从没提过关于烈士的事。年轻的村支书只知道,张彩云的母亲曾带着儿子改嫁他人。

在张彩云的记忆里,小时候,家里好像有顶男式军帽,帽子上有个五角星的徽章;母亲大概是领过抚恤物资的米面粮油,但没有留下过什么证明。如今,母亲去世,他告诉外人,张荣元就是自己的父亲。

2019年,村里来了武垄镇上的人,张彩云拿出一份村里老人按手印的证明,他说,父亲去当兵的时候,母亲已有两三个月的身孕,后来才改嫁他人。调查人员提出,张彩云档案记录的出生日期,和张荣元当兵的时间差了5年。张彩云告诉来的人,应该是当年的出生日期报错了。

后来,一份2019年4月武垄镇复退军人服务工作站《关于烈士张荣元调查工作汇报》的文末写明:根据调查所得,武垄镇豆岭村委会确实存在一位名叫张荣元的同志并且应征入伍后没有回来。张彩云是否张荣元儿子,还没有实质依据。

烈士张荣元的家乡豆岭村,如今挂起了征兵横幅。

这些年,两个孩子陆续离家。儿子打工,女儿嫁人,张彩云守着家里的地,种点肉桂和水稻,给自己找口饭吃。

覃璐玲打来电话时,他说了自己很感谢。覃璐玲说,如果想去羊楼洞拜祭,她愿意一同前往。

两人始终未曾见面。张彩云始终没去湖北那个叫羊楼洞的地方。那个离广东小村庄相差千里的陌生之地。

后记

2023年7月10日,覃璐玲踏上去往豆岭村的路。

6年前开始寻找张荣元的家,时至今日,她始终没能和张彩云见上一面。

此刻她决定出发,给张彩云送一张照片——张荣元的墓碑照片。人不在了,至少留个念想。

再看一眼,墓碑最底下,那漫不经心的,“岑”字的一点。范伯成笑着摇头,就为了这一点,这些年真的走了好多弯路。日月如流,覃璐玲刚过了71岁的生日,她算了算,和身边的丈夫加在一起,俩人快150岁了。

出发前,覃璐玲打了个电话,张彩云没接,也没有再回。

那天,在豆岭村见到村支书张少明时,他告诉覃璐玲,几年前张彩云得了中风,现在走路变得很慢了。这两年,张彩云没再提过关于烈士的事。“你们来了,他可能会觉得又有新的希望了。”

这些年,不是没动过见张彩云的念头。毕竟这是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一个人。不是不想见,是覃璐玲不敢见。她明白村支书的话。

这场战争,让覃璐玲有了两个父亲。她尚能说明白,但张彩云又该怎么说清呢?能平静生活已是好事,很多事情也许本不该发生。

她试图想象着这个找了数年,但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中风,路应该走不远;务农,腿脚也不会太稳。

晌午阳光炽烈。豆岭村,蓝底白字,泛着光。村里孩子骑单车飞过,榨油厂的工人们尚在休息,洒水车还没开始作业,坐在房顶的砌房工人,点起一根烟。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那天,覃璐玲仍旧没有见到张彩云。

回程路上,她计划着,和丈夫再去趟化州。另一位广东籍烈士李康秀,又有了新的线索。得了腰椎间盘突出以后,她的腰往下弯得更狠了些。

腰不好,腿不好了,总还可以说话吧,就还能打电话去找。除非连电话也打不出去,话也说不出来了。毕竟还没到那天。

去豆岭村的那天,覃璐玲和范伯成还是没有见到张彩云。

监制:戎明昌 刘江涛

策划:田霜月 陈伟斌

统筹:陈实 方军陈成效

采写:南都记者 董晓妍

摄影:南都记者 张志韬 张静(部分由受访者供图)

视频:南都记者 张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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