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下蠼螋怎么彻底消灭(穿过这道门、走廊、阶梯、玄关、汽车座椅)

首页常识更新时间:2023-10-04 00:10:20

我们在厨房、客厅和书房寻找格雷戈里奥的盒子,但一无所获。我们甚至还检查了食物储藏柜、客房衣柜、他父亲书桌的抽屉、浴室内的药橱和楼梯下的储藏隔间。什么也没有。

玛加丽塔提议到楼上找找。我们上楼,经过格雷戈里奥的房门时,我感到一阵晕眩。才不过两天前,格雷戈里奥全身滴着血,穿过这道门,将走廊木头地板、阶梯、玄关、汽车座椅、他母亲的衣服和他父亲的双手都溅满了鲜血。

我无法忍受可能会撞见他溅落的鲜血,就连一滴我也承受不住。(有人清干净了吗?有人用清水和肥皂擦拭干净了吗?)我想闪人,想尽快逃离这栋被鲜血玷污的屋子,离开这对想邀请我共进晚餐的夫妇,离开这对无力阻止自己儿子一枪将头壳轰碎的夫妇,离开那个郁郁寡欢微笑看着我的玛加丽塔、那个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终有一天能够爱上的她。我渴望自格雷戈里奥和他的鲜血逃开。

“你怎么了?”我原本以为玛加丽塔看见我靠在墙上,会这么问我,或对我苍白无力的脸色挖苦一番。但她只是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向她父母亲的卧室。

“我想我知道盒子会在哪里了。”她含糊地说。

我们进入卧室,她果断地走向衣帽间,在衣架上仔细翻找、拉开了好几个抽屉,然后摇摇头。

“也不在这里,该死!”

玛加丽塔烦闷了起来。我们去了她的卧室,她整个人一头栽进衣柜中,翻箱倒柜一番,上衣、鞋子、裙子全被翻得乱七八糟。她把抽屉全拉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出里头的东西。地板上满处的笔记本、化妆品和内衣。然后,她弯下身,在床底摸了摸。

“算了吧。”我对她说。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我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你还不懂吗?”她心烦意乱地责备我。

她继续将衣服乱扔。我问她晓不晓得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她回答。

我们无意间发现了盒子的下落。玛加丽塔鲁莽搜索中,打破一只香水瓶,香水全泻到梳妆台旁的一叠书本上。盒子就夹在这叠书中,像一卷百科全书的摆放方式。玛加丽塔跪下身子,抓着盒子的边缘将它取出来。她检查了一番盒子,拿起一条毛衣将喷溅在上头的香水清干净。房间内充斥着一股强烈刺鼻的玫瑰芬芳。

“我从来没料到会在那儿找到它呢!”她说,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她把盒子递给我。接过来时,一块小小的玻璃碎片扎进我的左手拇指。我用同一只手的食指指甲用力挤了挤,将碎片取出。碎片弹飞出去,一滴鲜血滴落到盒盖上,并在瓦楞纸板上晕开,仿佛替上面的樱桃插图添加了另一颗樱桃。第四颗小樱桃,加倍艳红,栩栩如生。

玛加丽塔站起身打开窗子,让房间透透气。一阵风吹进房内,窗帘被吹得剧烈摇晃。外头正下着雨。

“你不觉得这个味道很讨厌吗?”

我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拾起书本,免得割伤自己,然后将书本沿着窗台边一字排开,摆放整齐。

“会淋湿的。”我提醒她。

玛加丽塔将一只手搁在书本上,就这样撑着好几秒钟。

“我觉得不会吧,雨下到另一头去了。”

她转过身,仔细地看着地板,捡起一条绣花手帕,走向梳妆台,弯下身清理香水瓶碎片。她将最大片的碎片捡到手帕上。我想要帮忙,却被她支开到一旁。

“你别管了,待会儿又被玻璃碎片刺伤。”

“你也会啊。”

“没错,但瓶子是我打破的。”

我闪到一旁。她站起身,在垃圾桶里抖了抖手帕,然后将手帕扔回地板上。

“明天我用吸尘器把剩下的部分清理干净。”玛加丽塔说。

她走向门边,关上电灯。

“我们离开这里吧,这气味搞得我头好晕。”

我追上她的脚步,搭住她的肩膀并拦下她。她转身看我。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

“你那个时候要是真的怀孕了,会怎么办?”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我。

“你呢?”她质问我。

“我会打开洗衣机、烘衣机、瓦斯炉、微波炉、烤吐司机、电视机……”

她微微笑,摸着我的脸颊。

“你今天没有刮胡子,对吧?”

我牵起玛加丽塔的手,亲了一下。

“我喜欢你胡子刺刺的。”她温柔地说。

她将手收回去,叹了口气,目光慢慢移开。

“我会堕胎吧。”玛加丽塔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一个转身便消失在楼梯黑暗的空隙中。

我们坐在客厅里。盒子被我用双手捧着,仿佛比实际上更...

结果,这些内脏是邻居养的一只猫的。格雷戈里奥用石头将猫咪砸得粉身碎骨,将它的半截身体埋在花园灌木丛下。至于那些蠼螋,格雷戈里奥信誓旦旦地宣称,是在睡觉时从嘴巴里冒出来的,还说它们是他的亲生骨肉,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来维持它们的生命了。

我用一把折刀,割断盒子上紧密封死的胶带。玛加丽塔疑心病很重,向后闪开。我有些局促不安,打开盒子,里头什么惊喜也没有,只有好几张纸——信件、字条、做了笔记的餐巾纸,以及处方笺,全都好好地收在四捆包裹里,并分别用几条彩色缎带捆了起来,一旁还附了一个信封。信封里头装着几张相片。玛加丽塔早已经躲到厨房里去了,我把她叫回来。她疑神疑鬼地靠近。

“里面有什么?”

我拿出其中一个包裹给她看。

“这个。信啊、照片什么的。”

“我不要看。”

不论如何坚持,玛加丽塔就是不愿意瞧一眼。她要我把信和照片全带回家,回去后再好好检查。

“如果没有什么糟糕的东西。”她说,“你再把盒子还给我。反之,你就把它们全烧了。”

商量过后,我同意将盒子放到我车上,以免被玛加丽塔的父母发现。玛加丽塔猜测里头肯定有什么东西会伤透她爸妈的心。看来,格雷戈里奥无论是生前抑或死后,没有任何一个行为是不伤人的。

我撑着伞,走到屋外马路上。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大量的雨水沿着水沟流过,几个大水洼将整条马路都淹没了。我还得请玛加丽塔替我拿两个塑料袋系在运动鞋上,才不会弄湿双脚。

我一跃闪过水沟,不小心绊到脚,试着站稳脚步恢复平衡时,盒子自我双手滑出去,摔落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我迅速捡起盒子,在我的裤子上不断来回磨蹭擦干,然后用力紧紧抓牢它,一路闪过好几个水坑,来到我停在对街人行道的汽车边。我掏出钥匙,匆匆忙忙地打开车门,将盒子扔到后座上。我竭尽所能,把雨伞也塞了进去,并将车门关上。

我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驾驶座上。雨水打在车顶上隆隆作响,自挡风玻璃上流泻而过。我擦拭布满雾气而模糊的车窗,望向格雷戈里奥的家。到处都在滴水。水,和更多的水。我在倾盆大雨中发现玛加丽塔模糊的身影在门边探头探脑。我看见她做了个手势,似乎有什么事想告诉我。我摇下车窗,试着看清楚些,但雨实在太大了,我只能重新摇起车窗。

我点亮车内的小灯,将盒子打开。盒子底部全湿成一片了,但没有任何一张纸被水沾湿。我看着用彩色缎带缠得好好的四捆包裹。格雷戈里奥会将盒子交给玛加丽塔,肯定有诈。他这么做一定别有居心,一定留下了什么信息。我自问,这场游戏值得我奉陪到底吗?我一度很想将每一张信纸、每一张相片都撕成碎片,再扔到水流之中,让它们顺着水流流入下水道。这一刻,我有机会与格雷戈里奥就此了断,让他真正死去。

我将包裹摆回原本的位置,盖好盒子,切掉小灯。我紧握雨伞,下车狂奔越过马路。玛加丽塔替我开门,我穿过门檐落下的雨滴,进到屋内,再次成了落汤鸡,且全身冰冷。

我问玛加丽塔,她做的手势,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没事。”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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