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面煎饼是河北石家庄一种传统食品,它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腊月里摊上一笸箩放到院子里,吃一个正月也不腻。煎饼用一种特殊的煎饼锅来摊制,煎饼锅形状别致有趣。阔不盈尺,高不过四五寸,矮墩墩的三足支撑着,锅底中间凸起四周凹陷,有点像如今胖先生的肚皮,可惜是黑色的,锅盖似老电影中阔少的瓜皮帽,但浅些,朝外的一面有各式的雕花纹饰,中间是一个提环。
刚出锅的热煎饼最可口,外焦里嫩,吃起来口感劲道,光滑细腻,香中带甜,不油不腻,增食欲,易消化,最适宜家中的老人儿童食用。煎饼耐储存,能保证正月里不变质,平时吃时上笼屉蒸透即可,配上米粥或大锅菜都很可口,是春节期间的方便食品。
我们石家庄一带每年腊月里,家庭主妇便忙着蒸馒头、蒸年糕、蒸豆包、摊煎饼储备起来,一个正月不用再蒸干粮。那时还有我姥姥,每年腊月她会早早就上街买回来金灿灿的小米,过水淘洗上几过,晾干之后到村里的磨坊去,磨成细细的米面。刚从磨碾子里流出的米面捧起来潮潮地烫手,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味。摊煎饼前,姥姥要将米面调成糊状,掺上面起子发酵。
我们家的面盆是笨重的瓦盆,里里外外上着层半红半绿的釉子,一但米面糊糊在这个盆子里发酵好了,大老远就能闻到一种酸呼呼、甜丝丝的味道。
煎饼锅极为省油,通常在一根筷子头上卷上半寸宽的干净布条当油刷子。就使这简单的工具蘸上少量的油,在烧热的锅底上蹭抹几下即可,然后,用勺子舀上米面糊糊倒进锅,不用家伙摊,面糊糊便均匀地从锅底凸起的中心,流至四周凹槽,盖上铁盖,开始烧火。喧腾腾的煎饼熟了,润泽的表面会膨出数不清的蜂窝状小孔,极有诱惑力的香气就顺着这小孔往外冒,用木铲将圆溜溜的煎饼对折成半月形,受热的一面,霎时现出油光可鉴的虎皮色,令人馋涎欲滴。
除了当干粮吃,我们这里也有烩煎饼的吃法,如果上顿的大锅菜没吃完,再吃时便可以把锅坐在火上,将煎饼掰碎了与大锅菜一道加工烩制,味道十分独特,乡村的老人都爱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