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哈鱼属于冷水性鱼类,生长于地球北部地区,主要栖息在太平洋北部。他们生于淡水河流,长于大洋大海,最后有死于他们出生的祖地,六百多万年来,这一循环,从无改变。
他们没有因为大海的波澜壮阔,而嫌弃故乡的狭小平静,他们没有因为大海的物产丰盛,而嫌弃家乡的土地贫瘠。他们在大海中自由地生活了大约4年,就会踏上归乡的征程。
每年的夏季和秋季,所有的大马哈鱼都会历经千辛万苦,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也要长途跋涉回到祖地,产下他们的下一代。对于大马哈鱼来说,洄游的过程就是一次生命的升华,他们献出自己鲜美的肉体,供养了千万种陆上生物,为大地的多姿多彩提供鲜活的颜料,为大地的生灵,注入生命的能量,只要他们游过的地方,对于领地的居民们来说都会是一场狂欢的盛宴。
对于故乡比较近的,也许入海口几十公里就到达了,而对于故乡遥远的大马哈鱼,他们的历程才是一段传奇。目前,最远的洄游路程超过3200公里,几乎到达森林的尽头。他们从夏天开始洄游,谁也不知道他们那微小的大脑是怎么找到几千公里外的故乡,也许冥冥之中自有神灵一路指引着他们归乡的路。
漫长的路程中,大马哈鱼遇到的第一个敌人,是大马哈鱼本身,从海水进入淡水,生活环境的变化是巨大的,他们必须尽快适应新的环境,首先变化的就是他们体内的器官,重点是肾脏;其次,他们会禁止进食,甚至禁止饮水,完全靠自身存储的能量游动;最后才达到适应。
大马哈鱼碰到的第二个敌人,是那些熬了整个冬季的,饥肠辘辘、瘦骨嶙峋的猎人们,包括棕熊、狼、白头海雕等动物,他们会在选定好的猎场,静静地等待大马哈鱼的到来,猎人们需要用大马哈鱼储备过冬的能量,同时也教育他们的下一代生存的技能,包括选定猎场和捕鱼技巧,这是他们千百年来的传承,因为大马哈鱼几乎从不违约。
巨大的牙口、锋利的爪子和矫健的身躯是棕熊们的捕鱼利器,他们有时候会进入深水区捕鱼,但灵活的大马哈鱼很少让他们得手,大多数收获来自于浅水区,就连刚出生几个月的小熊,也能在这里有所收获。他们常常也会守在河流中一些水流湍急的落差地,等待大马哈鱼跃出水面,自投罗网。
而锐利的眼睛、刚劲有力的利爪,以及闪电般的速度则是白头海雕的重要依仗,他们在河流的上空徘徊巡视,等待着大马哈鱼浮上水面的时机,时机一旦出现,他们就会张开翅膀,急速俯冲,临近水面的时候才伸出利爪,一把抓住水面的目标,然后拍打着翅膀腾空而去。
大马哈鱼的第三个敌人是大自然,在充满危险的归途中,最大的危险和不确定性来自于大自然,延绵几千公里的河流,布满了各种浅滩和湍流,通过这些地方,大量的大马哈鱼付出生命,而雨水才是决定他们最终命运的因素。
当河流水量不足,个别地方甚至出现断流时,他们就会找一个深水区停留,等待雨水的到来。如果干旱的时间过长,大量的大马哈鱼会因为缺水、缺氧而死,而且停留的时间越长,他们身体里储存的能量就会消耗越多,有部分大马哈鱼会因为体力不足半途而废。他们需要一场及时雨,为他们回家的河流注入生命的源泉,让他们完成最终的使命。
大马哈鱼们历经千难万险,到达出生地后,很快地就产下了鱼卵,并在故乡结束了自己传奇的一生,他们的尸体,作为最后的馈赠,滋养了生育他们的森林,而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将继承先辈们的传统,续写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故事。
据统计,大概每一千条大马哈鱼,能洄游到出生地的只有4条。在大海里,他们是逆戟鲸、北海狮、鲨鱼等鱼类的食物;在淡水河中,他们是棕熊、狼、白头海雕等动物的猎物。而死亡后,大马哈鱼成了森林的养分,回归大自然。
是什么样的意志,让大马哈鱼历经数百万年,一代又一代,延续不断地为百万种生灵付出生命,是自然之神吗?还是其他不可知的神秘存在?他们死后的灵魂,是否能无忧地畅游在神界的河流中呢?
而相对于大马哈鱼,我们自诩为万灵之长的人类,又对大自然做了什么贡献呢?我们为了娱乐奴役万灵,我们为了享受耗尽万物,我们为了名利自相残杀。
那越来越频繁的严寒、酷热、干旱、狂风、暴雨、地震以及海啸,都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资载万物的大地,需要我们待之以厚德。古人教导我们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一路走到今天的“物竞天择,人定胜天”,是否已经过于极端?
希望我们人类能在人与人,人与万物,人与自然之间,走出一条和谐发展的道路,共同守护这个属于我们的地球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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