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u病房是什么意思(父亲年岁已高)

首页常识更新时间:2023-10-23 11:16:38

文/踪影

父亲今年92岁,因脑梗躺在病床上,饮食依靠胃管,意愿难以表达……。

01.父亲患了脑梗

父亲原本心脏不好,2008年在北京安贞医院做了心脏换瓣手术;2016年在河南省人民医院装了心脏起搏器;后来的几年里,父亲身体很硬朗,整天忙着养他的十来箱蜜蜂。这三四年里,慢慢的走路越来越慢,时而因血压高、感冒等疾病,而住几天医院。

2023年春节前夕,新冠蔓延,几乎全民“阳了”,乃至亲友见面的问候语都变了词:“阳了没?”父亲也没有例外。那段时间时间,父亲高烧、亢奋、肺炎、镜面舌,新冠有的症状他有,没有的他也有。但是,父亲闯过了那一关,慢慢地会走路了,生活能自理了。

7月中旬,弟弟带父亲去中医院复查心衰有些严重,建议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住进医院四五天后,18日凌晨三点多钟,出现脑梗(左脑大面积血栓堵塞。)脑梗后,昏迷了十多天,进入恢复期,最初看着父亲一天天恢复,医生把监护仪器撤了,血压稳定仪慢慢调整到了1.0,医生说逐渐调整,到了0.5,就可以撤掉了。护工张师傅也很有成就感,他说:“过几天就可以用轮椅推着老爷子在走廊里转转了。”

父亲脑梗之后,我们兄弟姊妹,都是前前后后,忙着照顾父亲。看着父亲闯过了危险期,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天,我跟从北京回来看望姥爷的女儿说:看来,你姥爷又闯过了一关,……。

没想到,意外还是出现了,从8月5日下午开始发烧(37.5℃),用药后体温降至正常。第二天下午再次发烧,很像新冠期间,体温反复高高低低,……8月10下午,体温突然升到38℃以上。以后的几天,父亲都是在昏睡和半清醒状态,会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愿,渴水、按摩、拍背……,有时能叫出亲人名字。

这两年父亲越来越固执了,心里想到什么事,一时三刻就一定要办,尤其在测量自己的血压时,一发现有些偏高,他就得一会儿不停地测量,且情绪高度紧张。尤其是新冠康复之后,坚持就是执拗了。这次脑梗后,语言含混不清,一两个字,往往重复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高烧,呼吸困难,沉默,昏睡。尤其是喘气严重,令人揪心。熬到8月14日凌晨3点,心衰导致的肺炎发烧,呼吸困难,已经达到了极限,无奈只好转到ACU病房,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人生短短几十年光阴,只以为那些那些天灾人祸的坎坎坷坷,曲曲折折的经历就已经是生命中的劫难了。却原来是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场场大病,真如一次次从鬼门关走过,浑身的伤痛,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看到心痛,一颗心真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疼痛难忍。

02.父亲脚下的路

父亲1932出生,从小在私塾读书,后来考入县城公学堂,17岁初中毕业时,爷爷是地主,又是那个时代的保长,解放时被死亡了。

父亲是他们兄妹六人中的老大,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最小的妹妹没有活过三岁夭折了。当时,父亲作为长子不到18岁,下面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最小的妹妹刚出满月。那时,我奶奶35岁,一家七口人,孤儿寡母度日艰难。父亲从初中辍学,走向三尺讲台,在乡村从事教师工作,父亲任教期间,曾担任教导主任、校长等职务。那时的薪酬是一月多少斤粮食。山村交通不便,父亲就背着他教学所得的粮食,翻山越岭,往家里抗。

1955年,父亲通过成人高招考进了大学深造。在读大学期间担任团支部工作,被学校吸收为入党积极分子。两年制大专毕业后,1957年,被分配到新乡一所高中任教,也是在当年的12月份,工作勤恳,思想单纯,一心一念为教育事业做奉献的年轻教师——我的父亲,被定为右派。

被迫离开讲台二十年之久。

三年困难时期,父亲被划成右派后,回乡村劳动改造,吃不饱饭和不太习惯的体力劳动,加之精神压力,父亲得了严重的浮肿病,第二次复发后,生命已经堪忧。此时,我们同村的一个老乡哥在陕西北部山区,向父亲伸出援手,让父亲去他那里,可以不饿肚子。

父亲接到老乡哥来信,与寡母生离,抛妻弃女,来到陕北异乡投靠一个本家兄长,只为逃个活命。在陕北,父亲利用自己的文化知识,自学医术,在缺医少药的深山里给人们看病,得到的口碑很好。

两年后,父亲在异乡落脚成功,写信给祖籍河南老家,叫来了妻子和二女儿。在陕北富县王家沟村落户,一个只有四户人家的小山村。在这有百十口人四个自然村组成的生产队住下,一住就是17年。17年,是父亲二十年右派生涯的几分之几呢?王家沟留下了父亲的多少血汗和泪水呢?历次政治运动,父亲都是被改造和重点监督的对象。

在那个深山老林的村庄,父亲失去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包括他最喜爱的长子书平活到三岁多,次子只活了几天,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三女儿淑芳五岁多,四女儿淑霞大概两岁吧!试问,有多少个父母亲能够坦然接受四个孩子的早夭?可是,父亲和我的母亲就遇到了这样的不幸,就在父亲年轻的时候,风华正茂时,正是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他一个有文化的大学生,却只能以“右派”的名义,接受政治改造,没完没了地写思想改造的回报材料。

1978年父亲被平反后,重又回到讲台。这次是在我们本土徐庄镇,任高中语文老师到退休,期间曾担任班主任、教导主任等职。

退休后,父亲的老年生活丰富而充实,他写诗作文,诗词歌赋受到文朋诗友赞誉,《退休赋》在登封市老年干部征文中,获得一等奖,书法也曾多次获奖。出版诗词集《漫吟浅唱》、书法集锦《砚痕》。父亲养蜂,根据天气变化情况,每天记日记,运用到养蜂实践中,总结出《嵩山地区全年养蜂歌诀》和近四万字的《养蜂知识手册》。

03.我记忆中的父亲

在我幼童时期,父亲在我记忆里是模糊的。三年困难时期,父亲因为浮肿病,逃荒到陕北,后来母亲又带着两岁的妹妹追随而去,我是奶奶带大的孩子,母亲去了陕北之后,我在老家跟着奶奶生活。不记得是哪一年了,母亲回了一趟老家,把我从奶奶身边接到了父亲身边,那是父亲和母亲的家。

家,是一孔塌了半截的土窑洞,没有窗户,门是木头打了个架子,再用草编起来的,虽然难看,却也遮挡风寒。家里盛放米面的“坛坛罐罐”,都是桦树皮制作的,“水缸”是从山里找来一根大点的原木,把中间挖空了,像喂牲口的槽子一样,我们称之为水槽。

那时,我在原籍读一年级,在我的印象里,奶奶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父亲、母亲对我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可是,我毕竟是被母亲接回到父亲身边了。

父亲和母亲终于决定不让我读书。

我是带着一年级下学期的课本,来到父亲身边的。为了让母亲腾出手来,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好多挣一些工分,以养家糊口,我作为大女儿,只有在家里看管弟弟妹妹,附带着做饭——熬玉米粥。我的手艺,也只够熬玉米粥呀(是母亲现教会我的那时)!

我恨透了父亲和母亲,不为别的,就为了我太想念奶奶,太想上学读书。至于,父亲母亲,他们在我眼里,几乎就是陌生人了。

在他们面前,我装得像个大人,很坚强的样子。可是,当他们都下田干活儿了,我就会拿着从老家带来的课本,捂在脸上偷偷的哭泣。在那个勉强称之为家的破窑洞里,我带着弟弟妹妹,也曾诅咒过他们不死!后来,聪明可爱的弟弟真的就死了(没有活过三岁)。我好悔啊!难道真的是我一语成谶?!

年轻时的父亲,从来没有过笑脸,他总是紧锁眉头,那样的匆匆忙忙,在地里干活儿。好像父亲给我了明确的分工,我就是在家里带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的雇佣。

在陕北那个深山老林,那里的蚊子特别多,我是不受蚊子咬的皮肤,蚊子咬过之后,挠破了就流黄水,后来成了黄水疮。最糟糕的是:头顶上鼓了一个大包,后来成了化脓的恶疮。

父亲带我去另一个村子,找一位姓姚的老先生给我治疗(姚先生是地主成分,也是逃荒来的)。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步伐是何等的矫健啊!我一路小跑,跟在父亲身后,赶往姚先生家里。姚先生的家是那么温暖,窑洞有的完整的木门木格窗子,炕上的席子也很完整,还有炕桌。姚先生就坐在炕桌边给我看了头顶的恶疮,挤了脓水,上了药,抱扎了疮口。不记得去他家治疗了几次,反正我的恶疮是姚先生治好的,只不过头顶那巴掌大的一片从此就没了头发,父亲和母亲都断定不会再长出头发了。但很多年后,还是长出了密密匝匝头发,硬硬的,在头顶炸蓬着,与一头的长发很不匹配。

去姚先生家里治疗恶疮,给我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有两件:一是父亲走路是那样的矫健铿锵,小小的我,总是要疾步紧跑,才能追得上;二是在一个春节刚过的时候,姚先生和我父亲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两个外来人,又都是成分不好,两人都坐在热炕上说话,我就在旁边听着。他们都说了什么,我有些懵懂。姚先生和父亲说话时手里捏了个一分的硬币,白亮亮,明晃晃的,我一直在盯着,眼馋的盯着,心底里一直在盘算,这是春节,是过年呀!姚伯伯手里捏着的分币,是不是要给我压岁钱呢?

我看着,盼着……。时间好长呀!直到父亲要带我回家了,姚先生手里的一分硬币,还在他手里捏着呢!可是,尽管我心里期望着姚伯伯能把那一分硬币给我做压岁钱,出门时,我依然犹豫着,期盼着——姚伯伯会不会喊住,把硬币硬塞在我手里呢?

我终于,还是追随着父亲急促而快捷的脚步,回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家里,那孔坍塌了半截子土窑洞。

结语:慢慢地陪着父亲走

如今,父亲慢慢地变老了,再也看不到他矫健快捷的步伐,每次陪伴父亲出门,总要踏着极其细碎的脚步,慢慢地陪着父亲走,父亲的腿脚就像抬不起来,只能是踟蹰而行。现在,父亲得了脑梗,躺在病床上,心衰、肺炎、不能吃、不能喝,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喘息度日,痛苦万分。看着病魔缠身的父亲受苦,真的好心痛!

人为什么一定要变老?老了,为何必须要忍受病痛折磨?正是:人生多磨难,生命堪脆弱啊!生命不仅仅是忍受天灾人祸的折磨,更有病痛缠身的无奈和悲伤!

踪影 2023/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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